故乡的金钥匙

10月13日下午，“1998年诺贝尔文学奖”得主若泽·萨拉马戈偕夫人乘坐葡萄牙空军的专机，离开西班牙加那利群岛回到阔别多年的祖国。葡总理古特雷斯等政要、名流和萨的亲友到机场迎接。萨夫妇在鲜花、掌声和欢呼声中走下舷梯，向在场的人招手致意，与亲友们拥抱亲吻。萨拉马戈激动得热泪盈眶，哽咽地说，“不论在哪里，我的心一直在祖国，因为我的血是葡萄牙的”。

萨拉马戈是葡语国家中第一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。他的名字虽被列入“候选名单”多年，但他对此未抱太大希望。10月8日，瑞典皇家学院宣布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那天，萨拉马戈并没有期望自己获奖，他离开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中的葡萄牙馆前往机场，准备乘中午的飞机回家。当他在法兰克福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，他的一位朋友用手机通知他，瑞典已正式宣布“萨拉马戈获本届诺贝尔文学奖”。萨拉马戈兴奋不已，他顾不得已被托运走的行李，疾步离开候机室，返回国际书展的葡萄牙馆。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各界朋友个个欢欣雀跃，上前握手致贺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
萨拉马戈获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国省亲，与故乡人分享这份喜悦。14日，葡总统在贝伦宫为萨授勋，并设午宴款待。傍晚，数千市民手持红色的石竹花拥向里斯本市政厅广场，有节奏地同声高呼“萨拉马戈”，萨站在市政厅大楼二层阳台向大家挥手致意。在市政礼仪大厅，当萨从市长手里接过一把金钥匙时，他风趣地说，“我虽然才得到这把钥匙，可你们的友谊大门早已敞开”。当晚，葡政府又在贝伦文化中心为萨获诺贝尔奖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活动。

萨拉马戈是农民的儿子，1922年11月16日出生于葡萄牙东南部里巴特茹省偏僻的阿西尼亚加村。家中四壁空空，一贫如洗，矮小的土屋连个窗户也没有。他两岁时随父母移居首都里斯本，父亲找到一个保安警察的差事，但一家人的生活仍十分清贫。他在中学只读了两年，终因家庭困难而被迫中断学业。他走上社会干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制锁作坊当学徒，挨过老板不少臭骂与棍棒。他18岁时到里斯本一家医院打工，留心学习周围各种知识。这期间，他每天晚上都在附近的图书馆里度过，沉浸在书的海洋，不论什么书都看。书增长了他的知识，也改变了他的人生。后来他相继做过绘图员、校对员、编辑、翻译、记者和社会保险公司的行政人员。由于他在一家出版社连续工作过12年，对编辑出版文学作品有着丰富的经验，还常与人合作写文学评论。1972—1973年，萨拉马戈在里斯本日报社编辑部工作期间，担任了这家晚报文艺副刊的主编。1984年，他首次参与葡萄牙作家协会的领导工作，并任作协代表大会主席。1975年，他任《新闻日报》副总编。

萨拉马戈22岁时结婚成家，并生育了一个女儿。1988年10月29日，失去老伴的年已66岁的萨拉马戈又与西班牙《国家报》的一位女记者结婚。这位名叫皮拉尔·德里约的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女子，当时只有30出头，苗条秀丽。她十分崇拜萨拉马戈的文学作品，便渐渐地走入了他的生活。尽管萨是一位修长干瘦、严肃苦行的老人，但她却深深地爱着他，甘愿做他的秘书、助手和管家。他们结婚后在里斯本共同生活了几年。1993年，萨与皮拉尔搬迁到西班牙的加那利群岛定居。萨认为那里环境优美清静，有益创作。

萨拉马戈从青年时代起就是葡萄牙共产党的一名党员。他积极参与葡的革命活动，曾一度担任过葡共中央的领导工作。他积极主张“正统社会主义”和反对“资产阶级民主”，并因此在1975年与其他22名记者一同遭到“政治清洗”。为了生计，他从1976年开始从事翻译工作，同时潜心创作。他的思想和风格均反映在其作品之中，特点是源于生活，以比喻讽刺的手法，抑恶扬善，针砭时弊，文笔辛辣，寓意深刻。他的第一部小说原名为《寡妇》，后改为《罪恶的土地》，出版于1947年。以后直到1976年他几乎没写过长篇小说，只是写了不少诗歌、散文、编年史、游记、戏剧和故事。他的一些长篇小说大多是80年代以后写的，主要有：《从地上站起来》、《修道院的记事》、《耶稣基督的第二福音》等作品，曾先后多次获得里斯本市政文学奖、葡作家协会文学奖及长篇小说大奖等。这个时期他还发表了《这个和那个世界》、《里斯本日报言论》和《兰萨罗特手记》等。

报界评论称，萨拉马戈的每一部作品都“隐喻着他所处时代的现实”。萨获本届诺贝尔文学奖的代表作是《修道院的记事》。这本书以葡萄牙著名的马弗拉修道院为背景，揭露殖民主义掠夺、阶级剥削和教会势力的伪善。马弗拉修道院是葡若奥五世（1689—1750年）国王所建，先后12年共动用50万人，耗费了大量从巴西等殖民地掠夺来的资金。此书出版后，在巴西、西班牙和意大利深受读者欢迎。意大利作曲家阿济奥·戈吉还以这部作品的主人翁布利蒙达命名将其改编成歌剧，并于1990年在米兰公演。